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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二剛開學的時候,隔壁寢室的兩個女孩兒小萱和方靜因為獎學金的事鬧翻了。
沒有被選上的小萱氣洶洶找到輔導員辦公室,進門就問:“老師,為什么研一的時候申請助學金,就能考慮每個學生的家庭情況,到了獎學金就不行了?我和方靜的卷面分數一樣,只是量化成績比她低了幾分。她鋼琴彈得好,歌也唱得好聽,輕輕松松比別人拿更多量化分,還不是靠著家里有錢!她家條件那么好,還爭這些干什么?”
老師解釋說,“小萱,獎學金的考量標準,不是比誰家更窮,誰身世更可憐。一級獎學金的名額只有一個,只能授予最優秀的那個學生。方靜在擔任班長期間,不僅為班級做了大量的服務工作,同時成績優異,而且這是大家投票的結果,不能因為她的家境優越就不把榮譽給人家。”
小萱聽完,羞愧不已。
有時候,我們習慣性地將貧窮當成一塊籌碼,來換取世界的同情和憐憫,卻忘了同情終有盡時,憐憫終有限度。
自此以后,小萱一改以往以可憐示人的形象。她更加刻苦,同時積極參與班級的集體活動。研三,她如愿拿到了國家一級獎學金,并且成為了院系三個省級優秀學生當中的一個。
作為優秀學生代表,她受邀上臺在全校師生面前發言。
演講末尾,她說:“趁著我們還年輕,希望還沒有磨滅,不必自怨自艾,因為無論你怎么抱怨,貧窮總是和富有為鄰,愚笨總是和聰慧并肩,弱小總是和強大同行,我們無法改變家世和天賦,但絕不能讓品格和操行也因此卑微蒙塵。請相信貧窮只是一個過程,而遠非結果。盡管這個過程可能甚為漫長,但漫漫旅途,寒冬過后,春暖花開,終有一達。”
2
實習那會兒,我所在的單位有個女孩兒,每次月初發工資,月中購物,月底銀行卡余額通知,她都要大肆哭窮一番。大家就給她取了個外號叫“小窮姑娘”。
有天,她私下在群里說:“我覺得主管總是針對我,就連組長都看我不順眼。這些人,難道沒看見我才是每天工作最累的那個人好不好,天天加班,還總挑我的刺兒!”
那段時間,公司選拔了一批年輕員工去北京深造進修,她所在的市場部是重點選拔范圍,但是名額里面卻并沒有她。加上月初的選題會上,她的PPT中多處數字紕漏,被領導狠狠批評了一通,組長為此專門找她談話。一連串的事情,讓她覺得自己成了眾矢之的。
那天午休,她照例一邊吃零食,一邊刷娛樂新聞。忽然,她一臉開心地跟我們說:“聽說沒!這批離崗去進修的人只能領40%的工資補助,太不劃算。幸好沒選我,誰去誰是傻子!”
這時,部門領導剛好進來,氣氛一下子陷入空前的尷尬之中。
“你剛來面試的時候,聽說部門有外貿業務,嚷著要學好口語,這一年多過去了,你口語學得怎么樣?要不是你一邊看娛樂視頻,一邊做PPT,選題會上能犯錯嗎?我之前給你們市場部報了一套6000多的精品課,后臺唯獨你沒點開學習過一節課,倒是視頻網站充會員的時候積極得很。老是哭窮,老是抱怨,怎么不想想你的工資為什么是部門最低的?為什么這次選拔人才沒有你?”領導一通劈頭蓋臉地訓斥。
一年后,進修的這批員工回到公司,成為市場部的主力軍。而“小窮姑娘”,則在三個月前,被辭退了。
同事跟我說:“你可以覺得現狀安逸不想改變,但別忘了,別人可不給你這樣的機會。叢林法則,群狼環伺,最可怕的就是在該奮斗的年紀,選擇了貪圖安逸和不思進取。一面喊窮哭窮,一面又心安理得。”
在這個世界上,并非所有的不如意,都是別人在針對你,很可能是你自己根本就沒有努力。與其整天抱怨“為什么窮的人是我”,不如反問一句“難道不是到了做出改變的時候了嗎?”
3
一次,我去采訪一個電影導演,他講述了自己剛來北京當“北漂”的故事。那時,他兜里只有37塊5毛錢,后來打工、開公司,跟人合作第一部電影,中途遭遇投資方撤資,合伙人跑路,留下了一個空殼公司和一屁股債務。
“想躲出去,想跟制作公司的人解釋,想把真相公諸于世,但有用嗎?那些痛苦依舊加諸在你身上,你躲不掉。后來我告訴自己,千萬不要理所應當地把這些原因都推到一邊,你必須去解決它們。窮不怕啊,我還能比剛來北京的時候更窮嗎?可怕的是別人把你害得很慘,你還想當然扮演受害者的角色,覺得成為一個失敗者是天經地義的事。”
那么多人在掙扎中突圍,在低谷中攀登,在險路上通關,都不曾言棄。你憑什么心安理得活成一個窮人呢?
實習前,導師把我們8個他帶的研究生叫到跟前,在那番殷殷囑咐中,有一句話我記得尤其清楚,他說:
“古人講‘安貧樂道’,但古人卻從來沒說過‘安窮樂道’。扶貧有國家,想不窮,得靠自己。”
微言大義,深以為然。
曾幾何時,你也曾厭惡那樣的自己——厭惡在本該拼命的歲月,卻懶出一副理所當然、窮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。
明明自責、不安、惶恐、焦慮,同時又心存僥幸、畏首畏尾。貪圖當下的安穩,害怕一舉一動都會帶來麻煩,又擔心岌岌可危的結果提前到來時變得一無所有。
沒有人能幸運地成為那只從溫水中跳出去的青蛙——
其實你根本無須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改變,只是趁著我們還有激情與夢想,趁著我們還年輕而飛揚,跳出溫水,跳出舒適區,去做些什么,別讓自己窮得那么心安理得。
(責任編輯:蘇玉梅)